不知过了多久，孙连翊长舒出一口气：“按照你的打法，我们攻城有望。只不过阿宁，你哪里来这么多不讲道理的打法？”
白卿宁捏起一把沙子，没有抬头：“战争如果讲道理，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战争。”
“你说得对。特别是那些南夷狗贼，明明祖辈都是大虞人，他们却数典忘宗，攻打自己曾经的母国，简直不配为人！”
“在滔天的权势与利益面前，母亲都可以不认，母国算什么。”白卿宁一脸平静，“阿翊，战场就不是个讲道义的地方，只有赢得胜利，才能满口仁义。”
孙连翊点点头：“范尧的尸体我会好生保管，到时候当着范山范海的面，将他千刀万剐！”
远处传来鸡叫声，天将破晓了。
他们也快要出发了。
将手中细沙撒回沙盘，白卿宁边活动筋骨边走出指挥部。
孙连翊的族人多是文人，熬了整整一晚，他们身子有些撑不住了，这时纷纷打着呵欠回去，他们约定回去眯一个时辰就回来继续推演。
孙连翊也要回去作准备，出了指挥部便也跟白卿宁分开，约定半刻钟后府门前汇合。
白卿宁脑子里全是过去各种攻城画面，她没有说话，六皇子也在沉默。
天将破晓时，大地一片漆黑，除了远处隐约传来大象的嘶吼，就是两人的脚步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斜里一阵凉风吹过，送来一丝不属于这个清晨的寒气。
白卿宁脑中警铃大作，脑子里的画面一散，脚步一顿。
“白姑娘，怎么不——”
六皇子话还没有问完，一阵破空声迎面袭来，他往旁边一避：“有刺客，小心！”
白卿宁的长剑已经出鞘，瞬间就被两名刺客围住，两名刺客配合默契，招招直取白卿宁身上要害！
六皇子手里没有武器，恰好旁边有根扫把，他立即拿过来用，挥舞着扫把迎上去杀。
刺客是奔着白卿宁去的。
白卿宁最先察觉，六皇子则是在跟刺客交手十几招之后才发现的。
——那些刺客只是缠着他不让他去帮白卿宁，并没有伤他的意思。
六皇子唇角一抿，白卿宁的身形已至，她闪身了他后头，她一闪身，刺客的剑便直接指向六皇子，刺客急急缩手。
但已经晚了，白卿宁的剑锋已抹过他的脖子。
此刺客对六皇子的态度，已经让白卿宁确定这批刺客的出处不是直属于虞帝便是受命于虞帝的心腹，所以她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将六皇子当成人形盾牌与靶子来用，很快，地上便多了五名刺客的尸体！
看了一眼被“挟持”的六皇子，剩下两名刺客对视一眼：“走！”
走？
白卿宁闪身追过去，在墙头处追上，朝其中一人就是一刀。
另外一人则被六皇子砍杀。
天边出现鱼肚白，不一会，太阳从地平线上跃了上来。
晨光落在地上的七具尸体上，也落在白卿宁与六皇子的身上。
“依六皇子之见，这批刺客是谁派来的？”白卿宁注视着六皇子。
六皇子捏了捏拳：“从长安而来，具体是谁府上的人，还需要细查。”
他将七具尸体翻查了一遍，半丝能证明他们出处的东西都没有。
“邓州城外一拨，这是第二拨了，未来定还会有第三拨第四拨刺客前来要我的命。”白卿宁笑笑，“如果六皇子不想继续被我当人形盾牌，那就回长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