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余老夫人气得牙齿打颤,左右开弓,连扇了他两个耳光。
“都是你多嘴多舌!我的孙子如果没了,你也别想活!”
余盛被打得耳鸣,脸上火辣辣的,一下便肿了起来。
“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
“你还敢说?”余老夫人将他推开,因心里记挂着慎如的肚子,拔腿就走,“我之后再跟你算账!”
余盛没站稳,屁股着地,狠狠地摔了一跤,哇一声大哭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我找母亲去……”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一边哭一边跑向欢日居。
祁姣心情不佳,正躺在榻上小憩。
听见门外传来哭声,烦躁地皱眉问:“外面吵什么?”
晴惠答道:“郡主,小少爷来了,哭着要见您。”
“不见!让他滚。”祁姣翻了个身,闭眼继续睡。
这孩子一点都不讨喜,下贱东西教出来的下贱儿子,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眼力见,会讨好人,早把他远远地打发出侯府去了。
晴惠不敢多言,放下帘子出至门廊下传话。
“郡主现在不见你,回去吧。”
余盛不信:“不见我?你是不是没告诉母亲我被打了?母亲若是知晓出了什么事,必会见我的。”
晴惠嫌他烦,冷笑道:“母亲母亲的,叫得可真亲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不会真以为郡主把你当儿子吧?一个街上捡来的卑贱弃子,也配给我家郡主当儿子?虽然你年纪还小,但也该有点基本的自知之明。”
一番话宛若焦雷,将余盛劈得愣在当场。
卑贱的弃子?他可是西平侯府的少爷,怎么就卑贱了?
母亲以前待他很好的,定是因为今天祖母为那个女人跟她吵了几句,把她惹恼了,所以连她也不认了。
就知道,那个女人只会拖累他!
“行了,赶紧回去,我家郡主在屋里歇着呢,少来打搅她。”
晴惠袖子一甩,扭头回去了。
余盛肿着脸在门口呆愣了半晌,只得含恨离去。
慎如躺在床上,太医过来瞧过,说是动了胎气所致,不过从脉象上看并无大碍,只需好生歇一歇就行。
余老夫人在床边守了半天,让人送太医出去,看向慎如问:“怎么样?肚子还疼吗?若不舒服一定要说,别硬扛着。”
“已经不疼了,让老夫人担心,是妾身的不是。”慎如撑着床板,欲要起身。
老夫人按住她的肩,道:“不要起来了,这次也是运气好,幸亏孩子没事。”
一边说着,坐到床沿上,又叹了口气。
“我以为经过两年磨练,你这性子改了,谁知还是这么刚烈,那三个坏东西找你麻烦,你就不会忍着些,非要跟人动手?如果我孙子有什么损失,我可不会放过你。”
慎如面庞掩不住倦色,慢慢闭上了眼,无力地说道:“我有点累了,老夫人要没别的吩咐,就请回去吧。”
老夫人听了,连忙起身,“那你歇着,一会儿他们熬好了药,会给你送来,趁热喝了,养好身体。”
“嗯。”
足音越来越远,丫头们也被遣了出去,只剩春芷一人。
春芷眼圈红红,张了口想说什么,但看着慎如惨白的脸色,却半晌什么也没能出口。
慎如强打起精神,宽慰道:“我那是装的,什么事都没有,不用担心。”
“动胎气是装的,气色这么差也是装的吗?”春芷抹了抹眼角的泪,喉头涩得发痛。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日子还不如不过,一天一天总有受不完的罪。
慎如眸子微阖,轻声说道:“没事,休养两天就好了。”
晚上,余启听闻此事,来了一趟,开口便劝道:“以后他们再来,你避着些,别与他们正面冲突。”
慎如盘坐于炕桌前,手中狼毫轻动,一笔一画落在灯下铺平的纸上,“我没跟他们冲突,是他们找我的茬。”
她眼角那块淤青很淡,但还是一下撞进了余启眼中。
“这是他们打的?”
慎如写完,把笔扔进笔洗中,仔细吹干纸上的墨水,没有搭理他。
遭到忽视的余启顿生不悦,把眉一拧,问道:“你以前也这样任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