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草木茂盛之处偶有一两条蛇倒也正常,但好几条蛇同时出现在常有人走动的院子里就很蹊跷了。
此时祁姣已经苏醒,伏在迎枕上啜泣个不停,被咬过的两个伤处高高肿起,流着黑血,疼得厉害,而更让人糟心的是,有处伤在脸上,可能会毁容。
余瑾瞪起眼,看向一众侍女,装模作样地喝道:“你们都是怎么照顾郡主的?怎么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侍女们埋低脑袋,谁也不敢吱声。
晴惠蹲在床边给祁姣擦拭了毒血与泪痕,起身道:“事发突然,大家没反应过来,确实是奴婢们护主不力,不过欢日居一向很干净,郡主在这里住了两年了,连只老鼠都没见过,更别说毒蛇,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她将沾了毒血的手帕扔进盆里,瞪向立在门边的慎如。
“本来好好的,慎姨娘来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出事了,肯定是她动的手脚!”
大家也把视线投向慎如,看罪犯似的审视过去。
余盛望向祁姣,从她眼中看到了愤恨之意,便知她也在怀疑慎如,于是脸色一变,指着慎如骂道:“两年前害死了母亲的孩儿,现在连她你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我早就说过,留着你是个祸害!”
春芷张嘴,欲为慎如辩解,被慎如制止了。
站在旁边的余瑾打量了慎如两眼,忍不住生出轻蔑之心。
“她能有这等本事?你们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老夫人也觉得不太可能,慎如自保尚且还难呢,哪有胆子闹事?
“毒蛇从哪里来的,稍后再查,眼下最紧要的,是治好郡主的伤。”
祁姣觉得她有意在袒护慎如,很不高兴,可要说话时却发现,唇舌早已麻木,根本动不了。
因伤得不轻,老夫人派了人出去告知余启。
但余启今日出京办差了,并不在官署,没能找着。
太医很快赶至,先看过脉和伤口,再看了蛇的品种,让侍女把毒血挤出去,而后赶紧下药。
“幸亏不是‘三步倒’那样的剧毒之蛇,只要十二个时辰之内得到正确的治疗,性命无虞。”
挤出了毒血,祁姣的唇舌稍微能动了,便艰难问道:“那我的脸呢,会不会毁容?”
太医露出为难的神色,迟疑着答道:“这还很难说,但是据卑职的经验看,即便日后恢复得再好,也多多少少会留下一点印子,蛇毒对皮肉造成的伤害很大。”
祁姣听了这话,无疑等同于天塌了下来,眼前黑了一阵,几乎又要昏过去。
从来她最引以为傲的并非自己的出身,而是这张绝美的面容,在众多的公主与郡主之中,除了皇后的朝澜公主外,没一个姿色能与她相提并论的。
如今这张脸毁了,昔日那些姐妹知道,岂不背后幸灾乐祸,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不要活了……”
老夫人忙坐到床边安慰:“太医只是说有可能留下印记,但只要好好治疗,同样也有可能恢复如初,别太灰心,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强,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那几条毒蛇从何而来。
“趁着太医在,请你帮我们查一查,院子里怎么会突然有蛇,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太医蹙眉道:“卑职方才就已经闻到了,郡主身上有股淡淡的类似桂花的清香。”
“桂花的清香?”
祁姣中了毒,鼻子失灵,未曾闻见,老夫人和余瑾凑过去嗅了嗅,都闻到了这股气味。